【牛鹿】初恋粉色系（三/半现实向/生子） 43
生子预警，慎入
刀，慎入
初恋粉色系（三）
43.
不过令鹿晗没有想到的是，他以为的爬山是自己徒步爬上去的那种景区，但实际上这座山特别荒凉，都没有什么人，而且也不是徒步爬，是在山脚下坐缆车上去。
这才是最诡异的地方，明明荒无人烟，有的地方甚至还是原样，都没有做路牌指示牌一类的东西，却有工作人员和缆车。连卖吃食饮品的店铺也没有。
鹿晗都想问吴亦凡，他是怎么找到这座山的，这么偏僻，但是一想起刚才吴亦凡说的他俩其实只是炮友、今天聚也是因为要散伙了，他就问不出口，只得是继续装鸵鸟，跟在吴亦凡身后，不发一言地上了缆车。
缆车空间很有限，两人也没有坐在一起，各自坐在一边玩手机，全程互不交流。
说来也是奇怪，一向恐高的鹿晗，这会儿居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了，浑身上下没有半点不适感，甚至还能泰然自若地抱着手机拍车窗外的风景。
吴亦凡戴着耳机在听歌。
缆车很快停了下来，吴亦凡拎着一大堆零食和饮料率先离开车内，等鹿晗出来了，又继续往前走，还迈步上了台阶。
阶梯不算长，大约二十多级。四周都是落满了一地的叶子，狂风肆虐，鹿晗低着头走，面上看不清情绪，心里却在想，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选择在大秋天的上午跑来爬山，明明山顶的风最狂也最冷。
他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一觉醒来，整个世界都变了。
思绪还乱着， 鹿晗完全没想到走在他前面的吴亦凡，会突然停下了脚步，他一个没留神，就这么直直撞上了吴亦凡的后背，下意识地捂着鼻子又倒退了一个阶梯。
然后他就听见吴亦凡平静无波的声音响了起来：“到了。”
紧接着吴亦凡就侧让开身体，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放在了地上。
鹿晗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两只手，十根手指关节处都是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就连手腕上也是空荡荡的，心里忽然失落了。
事到如今，他还在想什么呢。
既然已经知道他跟吴亦凡的关系只是纯炮友，那他这儿肯定也就没有当时吴亦凡早早地就准备好了、又亲手给他戴上的求婚戒指，事实已定，再纠结还有什么意义。
不过道理虽然都懂，可要他这么快就让自己从他要和吴亦凡结婚了的这个幻想中剥离出去，没那么容易。
“行了鹿晗，别摆副臭脸了，说了好聚好散，就别让人误会你还念念不忘。”吴亦凡扫了一眼鹿晗的脸色，顺手递了罐啤酒过去。
鹿晗下意识要拒绝：“不行，我不……”
“你又不过敏，还是说……你还在想那个妹妹啊？”吴亦凡低笑一声，“鹿晗，你也不想想，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况且以你的性格，就算有了，也不会留下来的吧。”
字字诛心。
鹿晗脑海里只剩下了这么一个想法，怒火也在这一瞬间被立刻点燃了：“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
“不是啊，但这是大多数人的正常反应，毕竟这么匪夷所思。”吴亦凡见鹿晗还是不接啤酒罐，又把手收回去，准备自己开了喝，鹿晗一把抢了过去，泄愤似的扯开环扣，仰头猛喝了几口，但是速度有些快了，所以还是难以避免地被呛住了，猛咳了几下。
吴亦凡只是在一旁看着，并不靠近他，更别提给他拍背了。
也许是啤酒太冰凉，也许是风太大又是身处山顶、被迷了眼睛，也有可能是鹿晗脑海里还记得之前跟吴亦凡待在一起时的种种、记得他对自己的呵护照顾、记得他对自己的宠爱、和现在这样冷淡的吴亦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鹿晗的眼睛立刻就红了，再喝啤酒也只觉得格外辣嗓子。
但吴亦凡，真的只是看着。
一罐啤酒鹿晗没喝几口就喝完了，也没再跟吴亦凡说话，自顾自地抹掉滑落下来的眼泪，在山顶另一边坐了下来。
这儿是悬崖，从高处望下去，能将整座城市的景色都尽收眼底，如果是夜晚的时候上来，会看到格外美丽的夜景。
边上都是些碎石子，稍不注意，极有可能会直接掉落。
鹿晗也看出来了，虽然家里布景和记忆里一模一样，但是这儿，并不是他所熟悉的城市。他也不知道是哪里，只觉得陌生至极。
就连坐在另一侧的吴亦凡，也是如此地陌生。
就算他俩只是炮友关系，但曾经怎么也一起共事了几年，吴亦凡对他就算没有爱情，但至少也是朋友，可事实上，吴亦凡对他的态度冷漠得他都难以置信，这个人真的是吴亦凡吗？
这会儿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他俩出门不算晚，但这边毕竟地处偏僻地段，路上花了不少时间，现在都已经下午了。
吴亦凡拆了零食，放在两人中间。鹿晗有拿了一些在吃，一边还在喝着啤酒，但也不说话。
平时太忙碌了，像现在这样坐在山顶上，吹着风吃着零食还顺便看看风景，倒也难得地舒适自在。
当然，这是撇开鹿晗仍然记得之前所有事情的前提下，如果只是单纯地作为炮友散伙，他可以毫无顾忌，但脑海里总不自觉冒出和吴亦凡待在一起时、那些痛过、爱过、悔过、开心过的所有回忆。
时间流逝得很快，不多时竟已近黄昏了。
鹿晗还是觉得时间也不太正常，但是不清楚是他的错觉，还是因为他心情不佳所以才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正常流逝。
他手撑着地面，手掌心印满了碎石子儿，他也不管不顾，就这么站了起来，又跟吴亦凡说：“走吧。”
——这是自从鹿晗坐下来以后，和吴亦凡说的第一句话。
吴亦凡也没搭腔，很快也站好，又弯腰把地上的一堆垃圾收拾好装进袋子里，鹿晗也跟着帮了下忙，两人转身走了没几步，才刚走到阶梯那儿，忽然就听见自身后传来了哭声，伴随着求救：“救命啊……救命啊……”
声音凄厉而又低弱，但还是能够听出来，是一个小孩子在哭。
鹿晗被吓了一跳，但还是很快辨认出来方向，是在他们刚才待过的山顶，又立刻走了回去。
悬崖边不知道什么时候飘满了白雾，一层又一层，厚实得几乎让人快睁不开眼。
随着鹿晗的走近，哭声也更加明显了。
当他站在边缘往下看的时候，不由得大惊失色。
缝隙间有一棵伸出来的枝丫，不算特别粗，但承重力绝对不强。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小姑娘正坠在那儿哭，哭得人心都要碎了。
鹿晗听着也是心揪成一团，“小妹妹，你别哭了，哥哥这就救你上来好不好？”
小姑娘听见声音，抬起头看了过来，漂亮的一张小脸已经哭得脏兮兮的了，肩膀以下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隐藏在雾里，然而她一开口，就把鹿晗给彻底砸了个晕头转向：“爸爸……”
鹿晗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地，滚烫的热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天哪……你是小柠檬……？”
“是我，爸爸，我是小柠檬……爸爸，我好舍不得你……”小姑娘眼泪一直在止不住地流，“我终于见到你了爸爸……”
鹿晗忽然就想起了之前朝朝来告别的时候，心痛得无以复加，又抹了一把眼泪，跪在地上匍匐着要去拉小姑娘的手，“我也舍不得你……小柠檬……把手给爸爸好不好？”
小姑娘满脸都是泪，伸出来的手臂也满是伤痕：“爸爸，你救救我，我不想离开爸爸你……”
她哭得说话都说不太清楚，但还是努力地将小手伸向了鹿晗。
鹿晗好不容易才抓住，可这一握，他才发现小姑娘整个手臂都是软绵绵的，仿佛没有骨头一样，还打滑，当意识到这些以后，他就再也抓不住她的手了。
他顿时就慌了，眼泪也流得更凶，一边安慰小姑娘，一边又挪动着往悬崖更深处移：“没事儿乖乖，你不会有事情的，你也不会离开爸爸的……”
也不知道这番话究竟是在安慰小姑娘，还是安慰他自己。
正当鹿晗要离小姑娘更近了的时候，他却被后面追过来的吴亦凡给一把拉住了手臂，又给抱开了，紧随而来的是吴亦凡劈头盖脸的一顿骂：“鹿晗你不要命了！这儿是悬崖！你找死啊？！”
“关你屁事！”鹿晗一把推开吴亦凡，恶狠狠地骂，“我救我女儿！死了又怎么样？！”
“操！鹿晗你疯了吧！悬崖边上那人是你女儿吗？！你看看她身体哪有个完整模样！这破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人，还是个这么点大的小孩！”吴亦凡说话也是毫不留情。
鹿晗不搭理他，转身又要往悬崖那边爬，他见状，扑上来一把抱住鹿晗的腰，鹿晗使力去拽，拽不动半分，又要去咬，他仍是死抱着不撒手：“吴亦凡你丫的给我放手！我救小柠檬关你屁事！我死不死也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你放手！！”
鹿晗骂着骂着，眼泪就下来了。
当初朝朝来道别，他就已经无能为力了，今天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救下小柠檬！
但还没等他实施，小姑娘的声音就已经又低弱了不少，听上去极其虚弱：“爸爸……”
他心都碎成了一地的碎片，趁吴亦凡听到声音怔愣的时候，一把将其推开，又扑到悬崖边上，泪眼婆娑地朝着小姑娘伸出手来：“小柠檬，把手给爸爸吧，快！”
树枝枝丫已经发出了细小的断裂声，听得他越发心慌，眼泪也更加止不住地流。
小姑娘却只是摇头，再不肯伸出手：“爸爸，他不是我的另一个爸爸。”
鹿晗也是这才看见，小姑娘只有一只手紧攀住了树枝，另外一边，衣袖的位置都是空空荡荡的。
……也就是说，她只有一只手。
鹿晗想起自己喝过的咖啡和吃过的退烧药，更觉心如刀绞：“小柠檬……”
“来不及了，爸爸……没有时间了……”小姑娘虽然仍然在哭，脸上却带了点笑意，“谢谢爸爸……我还是见到了你……再见了爸爸，如果还有来世，我一定……”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啪”的一声响，整个树枝全部断裂开来了。
随后她整个人也坠入了崖底。
——“小柠檬！！！！”
……
吴亦凡才刚到房间门口，就听见从里面传出来一声大叫，惊得眼皮子一跳，迅速开门进去开了大灯：“晗晗？！”
鹿晗呆坐在床上，一额头的冷汗，脸上全是泪，眼睛里也噙满了泪水。
吴亦凡立刻过去坐下，摸上他的脸：“做噩梦了？”
“小柠檬……”他看到是吴亦凡，本能反应地就扑进对方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宝宝没事儿，那都是梦，别怕，我在呢啊。”吴亦凡心疼坏了，眼睛也红了，又轻抚着他的脊背安慰他，“梦都是反的，别怕晗晗……你要实在担心，等天亮了，咱们就去医院好吗？现在先好好休息。”
吴亦凡又哄了好一会儿，鹿晗才渐渐止住哭泣，他又哄着让人重新躺了下来，然后才起身进了卫生间，打算用热毛巾给鹿晗擦擦脸。
可吴亦凡才刚把热水调出来，就听见鹿晗特别慌张而又恐惧地叫他：“老吴！！！”
他登时头皮一麻，连忙关掉水，又跑出了卫生间。
鹿晗已经又重新坐了起来，看着吴亦凡，一副泪眼汪汪的样子。
“怎么了晗晗？”吴亦凡给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柔声安慰，“还在想宝宝的事儿？别担心了，好好睡一觉，天亮了我们再……”
“来不及了……”鹿晗说话都轻飘飘的，气若游丝，眼里又蓄满了泪水，甚至还一直在顺着他的眼角往外滑落，“来不及了老吴……”
吴亦凡这才注意到他一只手按在肚子上，又仿佛闻到了什么味道，惊得面色一变，立刻掀开被子，再低头一看——
一道细小的血流顺着鹿晗裸露在外的脚踝，渐渐流落在床上，染透了床单。
PS：其实写这段让我想起了四年前写朝朝告别那部分……当时写着写着不自觉就泪目了，这次也……差不多吧。
解析：雾气那段就已经在暗示妹妹是畸形了，所以看到的身体不完整；w把l拽回来，也是在暗示如果l要强行留下妹妹，危险性很大，搞不好他自己也会没命；妹妹说w不是她另一个爸爸，是因为w根本不是现实中那个w，很冷漠；l是自欺欺人装作不知道妹妹畸形的事实，后来抓住了妹妹的手意识到了，所以他再也抓不住妹妹了。
